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柿子树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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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柿子树下

我的爱人来自新疆,我们在武汉读书时认识的,她特别喜欢吃柿子,一到吃柿子的时节总是喜欢买几个尝尝。从她的牙齿咬上柿子的那一刻,你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喜悦是多么的自然。而我并没有那么的喜欢,不是不喜欢柿子,而是不喜欢他乡的柿子。

我的梦里有那么一棵柿子树,它结满的柿子又脆又甜。树干很粗,粗到总是想用自己的两手去环抱它,树干上布满了用小刀或者瓦片刻的疤痕,那是小朋友们测量身高的标记。树干下常常栓了牛,最早的是一头黑母牛,因为那一开始农村牛少有,母牛的贤良与吃苦耐劳尽表现在桃坑面的田里,只有在这柿子树下才是她最悠闲的时刻,吃饱了后,她就躺在那树底下,咀嚼那青草的余香,尾巴时不时往身上一扬驱赶那无聊的苍蝇。在约半人高的地方树分了叉,这个杈分的好,可以说分的极好,因为孩子们只要稍一用力往上一窜就能安稳的坐上这个杈,坐在杈上抬头看,葱郁的树叶遮蔽了蓝天,只剩那一缕缕的阳光悄悄的洒在眼前的地上。每个孩子坐上这个杈似乎就掌握了世界,而这个世界只有这棵树、树上的我和树下的你。我的妹妹在她七八岁的时候也想掌握这个世界,但是却在不小心中摔了下来,从此她再也不敢上这个杈。踩着这个杈再往上,又有很多杈,而那些杈却不能坐人。在那最顶端,在繁茂的柿子叶下,可以坐鸟。是的,那是各样的鸟巢。儿时的鸟巢胜过那穿新衣的快乐。

这个快乐从我还不能爬上这个杈就开始了。我的哥哥们一个个的都探寻过那顶端的奥秘。最早的印象是我的堂哥华股,他是兄弟们里最大的了。那时的我站在树下,也许是咿呀学语,只见他上一刻还在树杈上,下一刻他就到了那最顶端,儿时的赞叹全掩盖了其中的危险。没多久就听到他从另外一棵树上掉了下来,只是那时他的目标不是那顶端的鸟巢,是山那边的柚子。之后也再没见他爬上这棵柿子树。然而这个树杈从来就没有寂寞过,我哥泰来、祥来然后是我自己、我弟弟。

柿子树结了很多的果实,一到丰收的季节,我的父亲一样也会爬上这个杈。背上一个箩筐,将那快成熟的柿子摘下,送一些给周围邻居,留一些自食,其他给卖掉。看着这一箩筐一箩筐的柿子,小小的我也会忍不住的喜悦。因为柿子只要放在那“浸庵”里,铺上柿子叶,压上石头,没多久就会变成又脆又甜的美味。那时的自己总是隔几天就掀起盖子拿起石头去看看是否熟透没有,待真的那一天,手里拿着个柿子却像是富足的表现。

当然柿子还有一种吃法。就像人一样,总有那么几个柿子早熟,最早明白这个真相的是树上的鸟儿,柿子被啄的只剩一边。第二个知道的总是那寻食的孩子。不得不说起另一个堂哥,小名叫“狗仔里”,他大我几岁,住在老屋内,印象中他是个活泼的所在,下河游泳他是老大,掏鸟窝他是能手,觅食也少不了他的存在。只要一出现那红透的柿子,那柿子下你总能看到他的影子。他人长的黑,但他的妹妹比他更黑,有个名字“黑婆”,是带养的妹妹,他总是把“黑婆”背在身上,用甘蔗汁喂她。这一幕就像电影一样记在了我的脑海里,因为这诠释了什么是哥哥。而我也是一个哥哥。

三十五年过去,人已去,楼已拆,树也垮了半边。柿子没人摘了,柿子树下也没有牛了,更没有小孩了。只剩下半边似乎在述说过去的故事。

第二章那个叫桃坑的地方

那个柿子树,是我祖父种下的。他为什么种下这棵树,已经无从考证了。也许他明白“前人种树,后人乘凉”的道理,他希望他的子孙后代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。这种心态在我的祖辈中根深蒂固。我祖父堂兄弟四人,每个人房子门口都有一颗标志性的树。效旭公门口的一颗桑树,效旺公门口的枣树,效春公门口的柿子树,效明公门口的柚子树。刘禹锡说“世人皆爱牡丹,而我独爱莲”,我想放之这四兄弟,应该是“桑枣柿柚”。我的祖父年龄最大,所以其他人都喊我的祖父叫哥,而这棵柿子树也长的最大。

我的家坐落在桃坑新屋内,之所以叫新屋内,是因为祖宗开基所在地叫老屋内。就像新屋内对我来说有极其深刻的意义,老屋内对我的祖父辈就有了更磨灭不了的意义。老屋内依山傍水而建,一排土砖房,兄弟各领一房,而我家族的那一房坐落在中间部分。我的父亲大伯都和我讲述过他们在老屋内的经历,而我,每次进入那大堂,总有一种阴阴森森的感觉,堂中堆些干草,偏房门锁着,透过门缝往里看,也散发着阴凉。这个房子分给了我的三祖父效昇公,但我却从没有见他住过,因为他去了兰州,但却从来不曾忘记,这个老房子,这个地基是属于他的。旁边的老屋都还住着人,我曾经去看过效星公,那个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,似乎还记得他对我说的唯一两个字“muai里”。在旁边住在基元伯一家。右手边的住着军元叔、谷元叔还有他们的母亲,不得不说他们的母亲也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,每次见到我都要笑问“muai里,你知道我是谁吗”。在山的这面住了裘元伯几兄弟,我没有见过他们的父亲,但是我见过他们的母亲,住在最左手边的房子里,也是个非常和蔼的祖母形象。他们家门口种了很多李子树,我曾经在李子树下徘徊,她看到了我,我告诉她我想要几棵李子树的幼苗。她就带着我选上最好的苗,锄了给我,只是没有种出那应有的味道。

离老屋内不远的山上有一块天然石壁,他的形状就有如那唐僧晒经石一样光溜,它的名字叫“石壁上”。农村人总是喜欢把蒸好的红薯挑到那里去晒,而这对于觅食的孩子来说,是个绝好去处。石壁旁边有几个坟墓,有一个据说历史久远,但是我并不知道来历,另外一个是我的太祖父母的坟地。太祖父坟旁有个小坟,听上辈说墓主是一个和太祖父母极有渊源的人。每次上坟总是不会忘记在她的面前烧上些纸钱。

第三章我的祖父母

太祖父国鍄与其说是一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,不如说是一个明达的乡绅,他目光远大,并不沉湎于堂前屋后三分地。据说和毛泽东主席是同龄人,出生于晚晴年,通过自己的勤劳勇敢,为家族聚集了不少的田地。族谱记载,他不仅培养自己的子女,还出资兴学。一个人好与不好,其实需要他人去评判。国鍄公以他独特的魅力在家谱中留有一章。

我的祖父就生长在这样的家里。兄弟三人,祖父效春,宁都师范毕业;二祖父效明,高中毕业;三祖父效昇,大学毕业后响应号召开垦大西北,定居甘肃白银市。祖父是个中医,他的形象有如仙风道骨,须发皆白,风一吹,他的那白眉更显得飘逸。他喜欢吃豆腐干,对我祖母说“老布太,一次不要做太多”。每次我在旁边,他总是要从他的碗里挑出几根豆腐干给我,而我也学了他的样子,细嚼慢咽,从而得了个“斯文”的好名声。也许我并不像我父亲,在他眼里我的父亲就是孽子,而我就是好贤孙。他总是能从枕头后面拿出些果子给我。

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我听到我大伯在哭喊“老三老三,爸爸过了身”。我的父亲一听翻身下床直破门而去,我母亲赶紧点了洋油灯,安抚好我和我妹也奔将出去。看着那洋油灯摇摆的火焰,斑驳的墙面,听着那窗外的风声,八岁的我惊恐万分。就这样我的祖父离我而去了。

都说我祖父修来的福气,走的时候没有太多痛苦,去的很安详,就像是睡着了一样。听我祖母说,那一晚我祖父听到楼上有一个声音,叫我祖母上去看,我祖母上去看了一下,楼上有一副棺材,其他什么也没发现,回答说“老头子,没什么,可能是老鼠”。第二日清晨,祖母催了他两次起床,他都没起来,最后发现祖父已经去了。祖母后来说,也许是棺材响了。

从此我对我的祖父的印象都来自了周围的人。我的堂祖父效旺公曾经对我说“哥哥很聪明,看书过目不忘”“他是国民党时期的高官,我见过他的官印,总是有人骑高头大马来找他”。大学时期,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,我回去问我祖母“爷爷是不是国民党员”。我的祖母惊愕的半天说不出话,她只说“现在对你还有影响吗?”。后来我姑告诉我说祖母好几天都精神不对劲。从那时起我才了解了一些事实的真相。

一个人没有信仰是可怕的。但是有的时候有信仰也可能是致命的。我的祖父就是这么个人。他也想着报国救民,也一度追寻着孙中山先生的步伐。但是他没法抛弃家庭,那个时候他相信社会是正义的,他相信自己也并未害人别人也不会害他,所以没有跟着别人去台湾。他留在了生他养他的桃坑。从此不问政治,不问是非,一心只为救人病痛。是的,他确实做到了,他救了很多很多人,十里八乡都传有他的美名。而这也是他救他自己。土地革命、文化大革命的冲击差点让他死在了水库。自那时起,一家人的命运就此改变。

在这个过程中,我的祖母无疑是个关键的人物。我的伯父是个医生,但是让一个医生最悲哀的是,自己生病了却救不了自己,据说死于感染性心内膜炎。我还记得我的父医院来的车,不久他就死了。伯母就死的更早了,死于中枢系统损伤,似乎是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,后脑着地。

就这样,我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没有了父母。而这也是他们痛苦的开始,“无父无母”成了他们的标签。此时我的祖母却没那么多时间去伤感,她又抬起头,昂起她的胸膛,将三姐妹覆于她的腋下,我的祖母虽然驼背,但是此时此刻却无比的高大,而且美丽。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叔叔作为托孤兄弟,帮着我的祖母将他们抚养长大。

我的祖母出身大户人家,秀外慧中,写的一手好字。每次我的作业要签家长名字,都是祖母帮我代签。她带着老花镜,一笔一画的写上我父亲的名字。她喜欢看报纸,喜欢看书,《三国演义》《薛仁贵》《水浒传》等,而我也喜欢给她买些书看。她就这样,坐在她的躺椅上,带着老花眼,细细的看着每个字。

二零零五年年我的祖母永远的离我而去了。我并没有看到她的最后一面。基本上每年我都会梦见她,每次都要泪流满面。王娜总是说“你怎么又哭了”。

一篇小文《愿那时》激起了家族式的回忆,正好有时间,就再续写了此篇。

后记:爷爷辈的只剩效旺公和庆风祖母了。我每次回到家,他们家我是必去的。两位老人对我总是那么的和蔼。效旺公总是觉得我是个好贤孙,很了不起,为我们家族争了脸面。他喜欢喝酒,喝醉酒喜欢唱歌,很多人可能会笑话他,但我总是能理解他,他也是个大学生,因为因缘回到了老家做农民,后来给我祖父做了学徒。庆丰祖母是个共产党员,在她身上可以看到很多优秀的品德。我的父母因为我的原因总有半年在上海,她怕我的父母回去没菜吃,她甚至帮我父母种好了菜。前段时间听说中了风,父母和我也为她感到担心。祝愿她早日康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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